ccy说他爱上了运动(16)
【昱佳/龚方/哲凡】
好久不见啦，更新4k+
16
阿云嘎一早的飞机，本来不想搅扰儿子们的周末懒觉，可来到厨房却看到贾凡一连煎了四五个荷包蛋，接着，蔡程昱、方书剑甚至起床困难户的小儿子黄子都已经洗漱干净，抓好了发型，一个个精致地涌进厨房里。
“这都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黄子一边还摆弄着自己T恤上复杂的装饰，一边答道，
“爸你太夸张了，爹不是还睡着呢吗？太阳可没那么容易换边……哥你给我看看啊，这流苏都缠一块儿了，我解不开！”转向身边的蔡程昱，见人出神地啃着手里的吐司，撇撇嘴还是朝贾凡的方向颠了过去。
吃过早餐，还在等的士的阿云嘎看着儿子们一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走出大门，心里忍不住生出一股自责，他太久没关心孩子们了，总以为上了大学就不用他操心了，可现在看来，他还不能松懈。最后，连贾凡也摘了围裙，穿上风衣准备出门了，这时，郑云龙趟着拖鞋从卧室出来，口齿不清地对他说，
“凡凡，今晚的演出没给你们留票，你们几个崽子也没人有兴趣去看我吧？”
“啊，方方也不去吗？”阿云嘎有点惊讶地插嘴。这个家的小孩除了一个基因突变似的嚷嚷着要考体校，另外三个都继承了学声乐的家庭事业。虽然看起来还算圆满，但其实只有最叛逆的那个，最后反倒跟他两个爹一样学了音乐剧。
“你还说我不了解崽子，你什么时候见方方主动去看过咱俩演的剧！听说他最近还自己请了个舞蹈老师，你就是最会教舞蹈的了，给他上课那人说不定还上过你的舞蹈课呢……可你见方方跟你学过一个动作吗？”
郑云龙的调侃无意中让阿云嘎更紧张了，心里暗下决心，等他出差回来一定要搞一次温馨的家庭聚餐，好好关心下儿子们的动向。
贾凡此时反倒有些歉疚地答道，“我们几个今天确实都有点事要出门……那，爹你加油，改天给你庆祝哈！”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退到了大门口，贾凡又补了句我出门了，跟着转身就跑了。只留下屋里两个老男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透着些孤寡老人的寂寥。
时间还早，但游乐场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排队进门的年轻人。蔡程昱手里抓着个皮卡丘的氢气球不安地朝周围东张西望，这时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扬起笑脸，卖力地挥手喊着，
“佳哥！佳哥！我在这呢！”
马佳被这嘹亮的一嗓子抓住耳朵，转头去看，克制不住的笑意瞬间挤没了眼睛。
“来这么早，吃了吗？”
“吃了！佳哥……你这外套……”
自从马佳扒了龚子棋身上那件蔡程昱的外套，这几天就一直穿着没换过，一方面是自己那件卡其色外套换给了野兽室友并且前两天还渗人地沾了点血，另一方面，他每天裹着小孩儿的衣服出门，总是没来由地觉得开心。
“额……这个，本来想替龚子棋还给你的，结果早上出门就……就顺手穿上了。”马佳说完就后悔了，这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编个瞎话对他来说可太困难了。
蔡程昱看对方窘困得苹果肌泛起两抹绯红，笑容越发灿烂起来，扬着声调道，
“佳哥穿着吧，不用还给我了，你穿得比我好看！”
蔡程昱心里明白，这哪是衣服好看，明明是马佳脸红的时候比较好看。
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于是马佳岔开话题道，
“那个……票我买好了，咱去门口直接扫码就能进，不用排队。”
“嗯嗯，还是哥想得周全。”蔡程昱应着，一只手自然地插进口袋里，把两张花里胡哨的纸票使劲往里塞了塞，唯恐它们不小心露出头。
展开一张超大的地图，马佳有点发懵，太多年没来过游乐场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什么丛林鼠、滑行龙、激流勇进，好在旋转木马还保留着，可现在这游乐场的规模也太可怕了，地图大到有一瞬间让他想起自己在边境出任务时看卫星地图的情景。
“程昱，我们先玩哪个？”
“过山车吧，今天人那么多，估计一会儿就排不上队了。”蔡程昱按照一贯来游乐场的套路说着计划，但突然想起今天跟平时不同，他是来约会的，不是来玩的。于是改口道，
“不过一大早就玩这种太刺激的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们先去个什么场景类的？”
马佳听出小孩儿后半句带出的迁就，却误以为蔡程昱是怕自己玩不了，赶忙道
“没事，过山车有啥刺激的，你哥以前训练内容比这刺激多了，跳伞都小菜一碟。”
“哥你以前当特警还要跳伞啊，太酷了叭……”
“嘿嘿，出任务空降就那么一次，但平时也得练啊……”
马佳心道不好，刚刚话说多了，万一小孩追问起他出任务时的事，自己背上的枪伤到时候说是不说，直言不讳万一吓着小孩怎么办，可撒谎真不是他的强项。
另一边，这个手里还扯着氢气球的年轻男孩，则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到底要怎么表现，才能让他佳哥把自己当成是大人那样信赖他、依靠他，对他无话不谈、坦诚相见。
过山车出口处，马佳正从满墙立着的照片中寻找自己和蔡程昱张狂地笑脸，嘴里还闲不住地叨叨道，“诶程昱，你刚听没听到后面几排有个声音叫得特别惨？尤其是第二个顶点往下冲的时候，那音高得我都快听不见了，简直笑死我……”
“哈哈哈哈，听到了，估计来我们院里练练，能练成假声男高音。”
话是这么说，可蔡程昱突然觉得，那人不仅音调高，音色还有那么点……耳熟？
终于找到了照片，马佳盯着第一排笑得露出两排白牙的二人，毫不客气地说，弟弟你这笑得也太过分了，好端端的大眼睛居然落得比你哥还小。蔡程昱没看照片，反倒盯着马佳道，哥你才过分，第一次合影还不允许人笑得开心点。
“接下来去哪儿？”
“海盗船？”
“你不会晕吗？”
“那佳哥你可是小瞧我了，游乐场至今还没有哪个项目能把我撂倒的。”
“可以啊，我跟你说，平衡感和协调感不好的人才容易晕这些器械，看来你这两方面都很优秀啊，以后可不许再说自己没有运动细胞了，你这就是祖国还没开发的一片宝藏飞地啊。”
蔡程昱笑着马佳又红又专的比喻，故作玩笑道，那佳哥你赶紧给我这块地签个字盖个章呗，我也早点给祖国交公粮。
另一边的一居室里，空气安静得像是调了浆糊。
龚子棋栽歪着从厕所出来，就听见门锁咔哒一声，随口调侃道，
“马佳你这就回来了？是你太快了，还是蔡程昱不行啊？哈……”
龚子棋开了两句车，自己还没笑完就不笑了，门口戳着的那个身影明显比马佳矮一了截。
方书剑提着一大袋子蔬菜零食，还有药。龚子棋一时语塞，但眼神里明显地写着惊讶，方书剑举起手里的一串钥匙，解释道
“佳哥给的钥匙，让我来照顾你这个残废。”
“呵，谢谢他全家……”龚子棋小声叨念着，自顾自往沙发、也是他自己的窝里挪着步子。
方书剑把袋子随手堆到餐桌上，快走了两步过去扶他，
“你这伤什么时候能好，我都好几天没上舞蹈课了。”
“早就让你换个老师……”
“不行，从一开始就是你教我，你得负责到底！”
龚子棋冷哼一声，这种幼稚的话他烦得很，
“这世界没了谁都照样活着。”
“才不是。”
龚子棋慢慢坐进沙发里，此时却凌厉地抬起眼皮，盯着方书剑冷冷道，
“什么不是，我不来上海，你照样会在那舞蹈室请老师教你。其他老师也没我这么多屁事，没准儿你早就练出来了，还能演主角。”
方书剑听他把自己落选的事都往身上揽，气得咬牙切齿，也不客气地回道，
“是啊，都怪你屁事多，你要不教那么细，也不会把自己气跑了，我也不会去Gfriends找你，不会去跳舞，不会瞎签什么破合同，现在更不会被一帮流氓追着找麻烦。”
龚子棋闻言没工夫理会他的反驳，眉头拧成一团，一双眼久违地落在方书剑脸上，
“酒吧那群混蛋找你了？什么时候的事！都跟你说什么了？没动手吧？”
方书剑其实也不知道他跳完舞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当时龚子棋答应回来教他，他就没再关心。不过，既然龚子棋是在酒吧打的架，蔡程昱电话里又说他打架是因为自己，那必然是跟自己去酒吧跳舞的事有关。虽然不知道各中详情，但不影响他拿“合同”和“流氓”诈一下。果然，龚子棋反应十分强烈，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方书剑本来站在一边，现在倒是很有底气地直接坐到龚子棋身旁，定定地看着那张还淤青着的脸，道，
“那你先告诉我，打架那天晚上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这跟你没关系……”龚子棋迟疑地编着瞎话，“……是我不想干了，结果他们拿更衣室偷录的视频威胁我，我是不在乎，但这帮人真他妈下作！”
方书剑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更衣室有摄像头？”
龚子棋一听方书剑不知道视频的事，瞬间意识到自己八成是被匡了，顶着脑门暴起的青筋，隐忍着问，
“方书剑你给我说实话，他们到底有没有找过你！”
语气里盖不住的火药味已经明确传递到方书剑耳朵里，刚还雄赳赳的小孩又支吾起来，
“算是……就……还没……”
“方书剑！”龚子棋觉得自己一侧肺被气得几乎要爆开了，肋骨也跟着隐隐作痛。
“干嘛吼我！明明是你什么都不说，一晚上不见就全身挂彩，你要是被人打死了，我可不想平白欠人一条命！”方书剑恶狠狠地说着，喉间却几乎又要哽咽了。
“都说了跟你没关系，又不是只录了你一个人的，我给自己打架不行吗。”
龚子棋尽力表现出一脸不屑，但说话的音量已经减了不少。
“放屁！你刚还说不在乎被人偷拍呢，现在又给自己打架了？你打个鬼！”
龚子棋被驳得哑口无言，投降似的向后倒去，放任自己瘫在沙发靠背里。
追着龚子棋向后逃避的姿势，方书剑直愣愣地问出了埋在心底很久的话，
“龚子棋……你承认一句会死吗……你真的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也不在乎眼泪是否会滑出一条脆弱的曲线，方书剑现在已经顾不得那点自尊心了，泛着哭腔也要对龚子棋步步紧逼，
“酒吧的事是我任性、是我闯的祸，那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视频录到了什么，就让他们发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在不在乎，你管我是死是活！
但你管了，你管了就证明你在乎！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没去找我，难道不是因为你不要命地打了那一架所以他们没敢再来找我吗！龚子棋，你的存在还没有意义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呢！
如果你从此消失了，的确，舞蹈室不会关门，那该死的酒吧也许还能混得更好，但我至少会着急，我会满世界找你，你得回来给我上课，你还得教我跳舞，你不教我我就上不了台，我就演不好这个剧……我”
龚子棋看着那双通红的眼睛和涂了满脸的泪花，莫名觉得自己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而且他还不知道要如何弥补，一时手足无措，张张嘴却发不出半个音。
方书剑从未如此直白地表露过对别人的在意，高傲的心有理由让他对这种事生疏到涨红了双颊。他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睛却不曾游移地死死盯着龚子棋深深凹陷的眼眶。
吸吸鼻子，软了语气道
“我会好好练的，你来看我演出好不好……虽然不是主角”
像是抓到了什么稻草，龚子棋不自觉缓出一口气，终于点点头。
虽然看上去只是单纯地在答应方书剑的邀请，但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个动作已经出卖了他心里全部的秘密：他承认了撒过的谎，承认了那些无谓的倔强，承认了他的在乎，以及，被别人在乎的渴望。
如果不是肚子咕咕乱叫，玩疯了的两个人根本想不起来还有吃午饭这件事。马佳和蔡程昱围着卖热狗的小推车，吃着手里的还不忘看着架子上正在烤的，老板被俩人炽热的眼神盯得后背直发毛。
这时，旁边的摊位上，一个热情洋溢的电子女声接连不断响起，“七环……四环……五环……四环……四环，很遗憾您未中奖，请再接再厉！”
马佳被这久违的读靶声音勾起了兴趣，转身朝旁边张望，就见一个年轻的男孩灰头土脸地放下塑料枪，跟身边高挑的男人抱怨道，“唉，我好菜啊，连个三等奖都打不到。”
男人抬手摸摸他的头顶，小声温柔地安慰着，“没事，也许是机器不准，回头我带你去真的靶场玩。”
男孩一下子抬起头，亮出一张兴奋的笑脸。
马佳却是一愣，憋着劲朝人大喊，“黄了皮几！你小子不好好复习怎么跑这玩儿来了！”
蔡程昱第一次体会被自己之外的声音振到是什么感觉，惊讶地看看身边的马佳，才顺着声音看向远处的两个人。
“佳哥！……”虽然话里似乎被抓了小辫子，但黄子弘凡一点都不害怕马佳，看人手里举着热狗，腰后面还可爱地系着个皮卡丘气球，一时反倒发了坏心思，正想打趣自己的游泳教练。只是，马佳身后的那个人……
“哥？……你怎么也在这？你跟佳哥……你们认识？”
蔡程昱这才反应过来马佳刚喊的那句话前四个字是什么东西，可还没说什么却被弟弟身边那个熟悉的背影抓住了眼球，自言自语道，“羊哥”。
男人此时才转过身，微微颦着眉头去看身后的不速之客，见是蔡程昱，警惕的神情放松下来，又看到旁边的马佳，一时间嘴角似乎还擒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拍拍男孩的肩膀道，
“周末还真是约会的好日子。”
话是这么说，可在心中，高杨立刻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哪有这么巧，那么多个周末，那么多约会的地方，偏偏在这相遇……李向哲，你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市中心的一家烘焙店里，帅气的篮球队长正不顾形象地猫着腰蹲在一件风衣下摆处，十分狗腿地掸着上面不小心蹭到的面粉，贾凡则嫌他碍事地踢踢脚，伸手去拿桌角的打蛋器，他盆里的草莓奶油有点塌了，一会儿抹在蛋糕上会很影响形状。
叨叨：本来下章昱佳要开车的，但红白网用不了了，我研究研究其他平台再说